“607室的阿姨很悲观,去几个女孩给她化化妆、梳梳头;还有个93岁的老爷爷身体很好,没事就喜欢躺着,去个男孩陪他走走……”
5月15日一大早,在新疆乌鲁木齐市养老福利院分院(以下简称福利院)的楼道里,刘梅对着十多个人嚷嚷着分配“工作”,她今年30岁,大家都叫她群主。
早上,记者在福利院3楼的楼道里见到了扎着马尾辫的刘梅及跟她一起来的志愿者们,大家互相之间都称呼网名。
13点半,正是福利院老人们吃饭的时间,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都住6楼,需要护理员喂饭。刘梅来到一位姓王的70岁老人身边说,这位爷爷咽饭有点困难。
刘梅拿起饭碗,摸了摸说:“爷爷,这饭有点温,不能吃得太慢啊!”老人看看刘梅。“爷爷很少说话的,看他表情今天心情不错呢。”刘梅边给老人喂饭边说。
刘梅家住青年路,22岁大学毕业后在新疆乌鲁木齐市某私立学校做过6年英语老师。2009年8月辞职后,平时除带家教外,就在摸索着做义工的事。她建了个天网公益QQ群,群里的人从刚开始的4个发展到现在的400多个。虽然志愿者们有着让人尊敬的行为,可这个公益组织却有着资金来源少、身份无保障的尴尬处境。因此被刘梅称为“草根公益群”。
“当老师很少有空闲时间,做不了其他事。”刘梅说,“辞职后,我有大把时间做义工什么的,做义工让我有被人需要的感觉,所以很快乐。”
她出去做义工的事,家人知道得不多,朋友也很少知道这事。刘梅的母亲时丙荣说,刘梅从小就很自立,“我大概知道她做的是好事。”她说,孩子觉得过得有意义就行了。
“刚辞职时,我跟着其他志愿者帮助一位艾滋病患者,以捐款的方式,后来发现这事的意义变了。”刘梅说,后来对方养成了被资助的习惯,甚至打电话要钱,让他们很尴尬。她组建这个群,是希望只做义工,不捐款。她觉得钱会让一些人产生依赖。
说着话,刘梅不觉停下了手上的活,王爷爷摇起头来,“哎哟,你看,我光顾着说了。爷爷真棒,都快吃完了。”刘梅笑着说。
给王爷爷喂过饭后,刘梅被对门阿姨叫了去:“帮我收拾下阳台好不好?”
刘梅爽快地答应了。她边收拾纸箱子边说:“我建这个群,刚开始为了让更多的人加入,我和朋友加了上百个QQ群,一进去就宣传,有些群主特支持,但也有不少人冷嘲热讽。”刘梅说,那会儿群里有20个人,但真正参加活动的只有四五个人,事情进展得很艰难。
听到这儿,老阿姨感慨道:“你们不容易啊。”
“那当然了,阿姨,你不知道我们这可是‘草根’组织,很多这样的群体都是刚开始一腔热血,到后来因人员流失、活动减少、资金缺乏,最后群主宣布解散了。” 刘梅说得高兴,随手抖了抖手上沾满灰尘的布子,惹得周围人大叫起来。
刘梅的公益群因人多又建了一个QQ群,现在两个群共有400人,这些人来自首府各行各业,年龄最小的是新大大一学生,最大的50多岁。“我会常删减人员,因为很多人加入后没说过话,也没参加活动。”刘梅说,每次活动约需30个人。
网名“静雨清风”的男子是该群的副群主,他之前加入过很多公益群,但“有些公益群腐败类活动(比如吃饭)比公益活动多”。
“我们群主很认真,犯错了会被她骂的。时间长了就理解了,组织这么个群体是很难的。”“静雨清风”说。
刘梅说,做“草根”公益组织的负责人,必须要有赖以为生的工作,公益活动只能在业余时间进行。“我也该找份周一到周五固定上班的工作了。”她说,虽然他们的“草根”公益组织无法专职化和专业化,没有固定办公场所,但人员不断壮大,负责人和会员通过QQ或电话联系,再通过网站公布活动地点、时间。
除每周去福利院帮忙外,刘梅随时联系其他公益活动。“我常从别的公益群获得需要义工的消息,组织大家植树、捡垃圾等”。
“就像来这个福利院做义工也是需要一段过程的,要得到对方的信任才行。”刘梅转头问身边80多岁的奶奶,“奶奶,你说不认识的人突然跑到你家说帮你擦玻璃,你敢不敢叫他帮忙?”
奶奶摇摇头。
“对呀,就是这个理,因为大家没有护理知识,来福利院的前半年我们都是在打扫卫生。这事曾让很多新群员不满。”刘梅说,为此她找来群里的护士职业志愿者给大家培训护理知识。
新疆乌鲁木齐市养老福利院分院是刘梅他们固定做义工的场所,福利院刘护士长说,一年多了,他们每周末都来。
刘梅和志愿者们打扫了半年卫生,开始接触老人,才得知伺候老人不简单。“很多老人生活不能自理。”刘梅说,第一次接触老人时,82岁的周菊英叫她给洗脚时,她突然觉得委屈,差点拒绝,等洗完后,听着周菊英高兴地唱起歌,才放下心来。
“其实我之前也联系过其他地方,对方提出只需要捐款或要专业证书,让我觉得挺尴尬的。”刘梅说,能取得受助方信任很难。
记者在福利院看到,很多老人看到刘梅都打招呼。
采访中,刘梅总说“我们做的是小事,不费钱,就费点力,还能结交更多朋友。帮忙宣传下,我们的群号8155230(另一个群已加满了),希望更多的人加入”。